拯救搁浅的白海豚 搁浅白海豚被救助后游回致谢 救助白海豚要靠大家参与

　　白海豚像护卫舰一样跟随

　　彼时淇澳大桥还没有建成，从淇澳岛回到珠海香洲需要坐船。“去香洲差不多需要大半天时间，往往到香洲已经半夜了，住一晚，第二天才能再回来。”万焕通说，那时候要到淇澳岛码头的修理厂去坐船，每天四班船，坐船过海时，有80%以上的几率都能遇到白海豚。

　　“我第一次见到白海豚的时候很兴奋，觉得它们非常可爱。”他告诉记者，当时非常流行的一部电影叫《南海风云》，其中有一个镜头令他印象深刻：护卫的舰艇保护着行驶在中间的渔船，非常威风。这与他遇到白海豚时的情景非常相似，他坐的小船在海上行驶，一群白海豚就围在小船的旁边，随着小船一起前进。“它们游快了，又会转回来继续跟着船随浪再次前行。”

　　他说，那时坐在船上觉得自己威风极了，白海豚像是护卫舰一样保护着他们。“实际上它们是在玩耍，有时候还会非常好奇地把脑袋露出水面，顽皮地摇着脑袋。”

　　1984年，万焕通从淇澳岛调回了市区。之后，他又被调到了香洲区水产局、珠海市海洋水产局、种苗基地水产研究所等单位。他也经常需要出海，偶尔还会遇到白海豚。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遇到白海豚的次数渐渐变少了。后来好多次出海，都看不到那些在水中露出脑袋顽皮摇晃的“精灵”了。

　　游远了又回来致谢

　　2004年，万焕通有机会到刚刚组建的广东珠江口中华白海豚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工作，他又想起了那些曾经陪伴在他船边的“护卫舰”们，决定尽自己有限的力量去保护它们。

　　2005年1月1日元旦，万焕通和同事收到了渔民的求助，在红树林的渔网内发现了三头搁浅的白海豚。“我们初步分析，可能是白海豚在涨潮的时候为了追鱼吃，进了渔民布置的‘迷魂阵’中，之后就出不去了，直到退潮之后才发现它们。”

　　他记得，那天的海水很冷，天空中还下着毛毛细雨。“我们一个同事，他当天刚买了一双新鞋，然而浅滩的泥很深，新鞋一下子就报废了。”万焕通笑着说，当时过去了两三个人，他们将搁浅的白海豚搬到渔网外面的水中，让它们自行离去。

　　然而，可能是搁浅的时间较久，其中一头较小的白海豚在赶到时还来不及施救就已经死亡了，其他两头白海豚则在被施救之后好了许多，慢慢地可以自己游回大海了。

　　他告诉记者，当时令他非常感动的是，当他们坐着小船要离开的时候，两头白海豚会露出头来看着你，“可以看到它们眼中非常感激”。他说，当时的海风很大，他们的小船在海风中摇摇晃晃，看着两头白海豚游走了，又恋恋不舍地游了回来，几次之后，才在他们的目光中越游越远。

　　“那是我第一次参与白海豚的救助，也感受到了它们的灵性，这让我更加努力地参与到救助它们的工作中。”万焕通说。

　　与“老白”在一起的300天

　　2012年3月，一头名为“老白”的白海豚伤痕累累，误入佛山南海罗村内河涌，情况危急。随后，在专家、消防队员和村民7个半小时的拯救下，“老白”被迅速转送往珠江口中华白海豚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救治，但精心治疗和养护300多天后，“老白”还是死亡了。“据我们的估计，‘老白’的年龄应该有近50岁了。”万焕通说，白海豚都有着自己的“指纹”——背鳍的鳍纹。通过鳍纹的比对，“老白”上一次被发现是在1996年香港附近的海域，按照年龄推算当时已经有30多岁的“高龄”，再次发现它已经是在十六年之后，应该已有差不多50岁了。“一般我们会通过牙齿磨损的程度推断年龄，‘老白’的牙齿已经完全磨平了。”

　　他告诉记者，应该说“老白”当时是被救活了的，只不过年纪太大，它体内的很多器官都已衰竭，最后导致了死亡。由于从被救助到死亡一共经历了300多天，“老白”与保护区的救治人员也产生了极深的感情。

　　“这300多天里，每个工作人员到了单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老白’今天精神状态如何。”万焕通说，他还记得在2013年元旦之后，天气很冷，“老白”的身体情况似乎越来越差了，它开始不吃东西，也变得越来越瘦。

　　所以，保护区就决定将它送到长隆做进一步的检查。但就在将“老白”送走的前一天，“老白”似乎发现了它即将要离开保护区了，开始变得“活泼”起来：不但能够自己游得很好，而且甚至在水中跳了起来。“它会跟着在水池边的工作人员，转一圈，再游到他的身边。”

　　“‘老白’不想走啊。”万焕通有些伤感地说。但为了能够让“老白”得到更好的检查，他们还是将它送走了。没想到，过了几天时间，“老白”就死亡了。

　　它们的“回光返照”

　　“据当时长隆的专家说，‘老白’临走前，吃了两瓶鱼，第二天就走了。”万焕通说，像“老白”这样“回光返照”的情况，在这些年的救治过程中，还碰到了许多次。

　　他告诉记者，能够像“老白”这样救治成功的白海豚很少，大部分在发现时，就已经几乎没有任何希望了。“还是要尽人事听天命，补水、打消炎针、喂鱼，希望奇迹能够发生。”

　　万焕通告诉记者，此前也有一头从江门救助回来的白海豚，始终都有气无力的，但突然有一天，它吃了很多鱼，这让救治人员大喜过望，“能吃就有恢复的可能，就有希望”。但是，大家的开心还没有持续多久，它就吐了一大团水葫芦出来，然后没几分钟就死亡了。

　　他觉得，只有大家都重视和参与保护白海豚，才能给白海豚创造更好的环境空间，让它们自由自在地活下去。否则，仅仅靠保护区的执法救助，只能起到“治标不治本”的作用。“我看到的白海豚，它们懂很多东西，可能比人们了解到的还要多。”万焕通说。